好事，多“磨”还是“魔”

《红楼梦》第一回里有一僧一道说了这么一句话，叫做：“美中不足，好事多魔。”有趣，有趣，真有趣！好事，究竟是多“磨”还是多“魔”呢？

对这个疑问，从百度上可以搜到两篇比较有代表性的博文，作者分别叫做秋时和谢侃。两篇博文各有特点，但一个共同之处只是感慨所谓的好事多“磨”、“魔”的语言效果，没有真切回答为什么会出现好事多“磨”、“魔”的渊源。秋时博文更干脆，直接把“魔”字的出现归功于南北朝的梁武帝。

“魔”字，最早出自哪部典籍，恕我愚昧，目前我还没有读到有说服力的论著。在《说文解字》里，“魔”字则早已作出解释。《说文解字·卷九·鬼部》：“魔，鬼也。从鬼，麻聲。莫波切。”如此看来，梁武帝造“魔”说是不能成立了。而好事多“磨”或“魔”又何时出现在哪部古代书籍，似乎也是一段值得深入探究的公案。无论如何，我想似乎好事总是要多“魔”而“磨”的，关键一点就在于首先要解释清楚什么叫做“好事”。

陆澹安（1894-1980）《小说词语汇释》里，“好事”的意义只有一种，“作道场，作佛事。”《辞源》就有直接为“道场”的解释。第6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对“好事”的众多释义中也采用上述意义，解释为“指僧道拜忏、打醮等事。”。由此可见，自元朝以来的小说话本里，“好事”，大概都是指僧、道场中的法事，而不是字面上“好的事情”。好事多“魔”也自然可以理解为“道场中有许多魔鬼，需要禳魔驱鬼，祈求平安”。因为凡夫俗子、平头百姓，一旦自身觉得魔鬼魔事缠身，往往寄希望于消祸禳灾，会虔诚地祈请或僧或道之法师去做法事，也就是做“好事”。一个人无魔无灾，谁会无缘无故请法师做好事呢！“好事”因魔而起，因拜忏、打醮而消祛。好事，用多“魔”也就说得通了。

好事多“魔”，是什么时候由“魔”变成“磨”，暂时无从稽考了。我想，也许人们更愿意认为好事就是指好的事情，与“魔”无关，更不会想到佛法、道法之类的事情来，总觉得“魔”是说明不了好事情的，于是喜欢“磨”而厌恶“魔”，理所当然地认为好事多磨就是好事情是要经过磨难才是好事情的，殊不知此“好事”非彼“好事”啊，而况现实中人一旦收获“好事”，往往会自我况慰地说：“好事，不一定多磨啊！”

好事，究竟源自于多“磨”还是“魔”，尚有待于得道方家进一步校验。生活中好事之多“磨”早已深入人心，似乎再也变不过来。但当人们获得“好事”的时候，是否想过“好事”里面其实就是多“魔”的。

“好事”，如能解释好，把好事做得好，那么，就会决定是用多“磨”还是“魔”了。不知怎地，在我多少有些迷忙糊涂的思想里，好似好事，多“魔”一点更使我万千感慨……

作者姓名：陈维宁      工作单位：致公党南宁市委会